《典阅贵州》系列片第十四集——《清水江文书》
《典阅贵州》系列片第13至20集,近期将在贵州广播电视台陆续推出。贵州的民族文化丰富多彩,包括民族古籍书籍、碑刻、口传和建筑、服饰、音乐、器具等方面,其中民族古籍不仅承载着各民族优秀传统文化,还蕴含着丰富的哲学思想、人文精神、价值理念、道德规范。
贵州省民族宗教事务委员会和贵州广播电视台推出的《典阅贵州》系列片,将以贵州世居民族经典古籍为依托,来展现多彩贵州的丰富民族传统文化,推动少数民族古籍创造性转化、创新性发展,让书写在古籍里的文字活起来,讲好多彩贵州民族古籍经典故事,构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,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。
《典阅贵州》第14集——
《清水江文书》
清水江是贵州重要的水系,流域面积约1.7万平方公里,它是沅江上游的主源,是洞庭湖水系重要的支流,也是长江的支流。如今这里仍然有着自明清时期就开始的靠山吃山、靠水吃水,依靠木材山林贸易为生的生活方式。
跨越数百年的生活方式也衍生出了诸多文化事象,著名的清水江文书就在此氤氲而生。
这些碑刻及文书记录了从明末到20世纪50年代清水江地区苗族、侗族等少数民族的社会、经济和文化活动。这些记录,仿佛是时间的书写,让我们得以窥见当时的社会结构、文化交融和日常生活。创造和保藏了一份民间文献遗产,这些文书最早发现于锦屏县,被成为锦屏文书,2010年2月《锦屏文书》被列入《中国档案文献遗产名录》。随着研究的深入,在清水江流域许多地区陆续发现了分布有类似文书,后来人们便亲切的将它称为清水江文书。
山川依旧,而人们的生活已经截然不同,依托《清水江文书》的盛名以及清水江流域的美丽山水,近年来百姓吃上了文旅转型的福利,过上了好日子。
而清水江文书的影响却未因此消亡。今天文斗村的姜廷卿老人,拿出了祖辈流传下来的清水江文书,每年他都要整理一次这些祖上留下的珍贵文书。老人家中的文书多为“白契”,“白契”指未加盖官的印民间契约,一般由中人代笔或担保,这反映了民间的诚信意识,而“红契”指加盖官印,是官方认可的交易契约。
这些文书在当下已经失去实际的功能,却是一个家族的珍贵记忆。明清时期,这些文书是具备法律效应的契约,一纸文书便是一段约定,一段历史。
为解决“林粮矛盾”,先民们开创了这种“林粮间作”的生产模式,同时也衍生出了“十八杉”文化,直到今天许多地方仍保留着,女儿出生时栽下杉木,待其成年出嫁时,将杉木作为嫁妆的习俗。
清朝乾隆年间,贵州巡抚爱必达有感于清水江流域森林之茂盛,在其《黔南识略·黎平府》中写道:“郡内自清江以下,至茅坪二百里,两岸翼云承日,无隙土,无漏阴,栋梁杗桷之材,靡不备具”。据清朝《贵州通志》描述:“清水江下游至茅坪,两岸遮阴丰密,商贾编筏转运于江淮间”,又有《黎平府志》记载“清江沿岸杉木遍植,民赖其利”,这些描述不仅反映了当地繁盛的木材贸易;同时也在说明了清水江文书为何内容鲜活,为何能够印证当时的社会经济和文化状况。

今时今日,很难想象紫禁城中的四梁八柱,竟然是从贵州“漂”来的,不仅如此,早在明朝时期清水江流域的杉木就被采购用于宫殿的修建,因此被冠以“皇木”之名,吸引了五湖四海的木商,造就了当时最为繁荣的木材市场之一,这样的贸易,无形中促进了民族间的交流、交往、交融,清水江文书之所以,以汉字书写,无疑证明了这一点。而这些文书、碑刻与祖辈口口相传的故事中相互印证的记忆,也陪伴了老人一生的时光,他时常来到村口树下看望这些“老朋友”。
为了更好地进行山林贸易,200多年前,文斗苗寨就开始为生态环保竖碑立约,乾隆三十八年立下的六禁碑,如今依然伫立寨中,而如三门塘等侗族地区也有类似碑刻,这与当下“可持续发展”、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”的理念高度契合,事实上当地的苗族和侗族在新中国成立前并无本民族文字,由于繁荣的木材贸易,与维系生态和谐的共同愿望,汉文化在清水江一带得到传播和普及,为清水江文书的大量产生提供了必要条件,也为文化的交融提供了土壤。
盛夏,锦屏县清水江两岸,草木葱翠。两岸的道路旁复刻的碑文,成为旅人眼中一道独特古风的景观;矗立在锦屏县城清水江和小江交汇处的文书楼,格外显眼。文书楼中珍藏着6万余份,珍贵的清水江文书。
除了民间自发的收藏保护行为,为了更好的传承这份历史与文化,锦屏县的工作人员正加紧完成文书的数字化录入工作,每天都能在这里看到繁忙的景象,数字化录入不仅让更多的学者能够便捷的看到清水江文书,也为这里的人们留下一段珍贵记忆,为多彩贵州存档一份多彩的文化。

另一边的凯里学院,一群老师也忙碌着整理信息,清水江文书数字人文实验室在此孵化,这里是面对学者针对性更强的可视化信息站,今天这里迎来了两位即将写学术论文的学生。(贵州省高校哲学、社会科学实验室); 随着对清水江文书的认识,越来越多人开始了解它的珍贵,各地开始重视清水江文书的保护与挖掘,并以各种形式传播清水江文书中所蕴含的文化。越来越多的故事在不断挖掘中呈现出来,一本本出版物也相继呈现在世人的眼前。

一圈圈年轮印证着这里的历史,一摞摞文书记录着这里的故事,一代代学者更迭这里的文化,清水江流域不仅是一个历史的见证地,也是一个文化的摇篮。在《清水江文书》中,我们见证了无数人珍藏的家族记忆,更看到他们至今仍共同努力深耕这片土地,共同书写延续着清水江的故事,而他们的故事也如清水江一般源远流长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