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通方言到底属于吴语还是江淮官话？丨声音里的中国

吕四渔民号子：船长：喂，开船喽！众船员：噢！船长：啊哈走嘞……

2022年8月1日，铿锵有力的渔歌号子，拉开了南通启东吕四渔港每年开渔期的序幕。启东，这个唐五代时期的“东瀛洲”是长江入海前的“最后一站”，千百年来，高亢嘹亮、深情悠远的渔歌号子就一直在这块土地上唱响，生生不息。

南通启东碧海银沙

吕四渔民号子因受当地方言“通东话”的影响，它的音乐词汇就更多体现了吴方言与江淮方言交错过渡的特性，明显区别于启东南部沙地的劳动号子。这样的风格像极了南通在我国地理方言中的地位。 江苏省语言学会副会长万久富说，历朝历代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落户不同的沙洲，于是，北方文化、江淮文化与吴越文化开始在这里彼此交融。

江苏省语言学会副会长万久富

万久富：南通地区的方言具有吴语的底层，东晋以后受到北方话长期的影响，方言成分复杂。学界公认日语中汉字的音读兼有古汉语中汉音、唐音、吴音的成分，南通话中同样较多地保留了古汉语这些语音特点。如日语中的促音对应了南通话的入声，如“毒”“复”“角”。日语中的拨音对应了南通话中的“前鼻音n”，如“图书馆”“散步”。

南通狼山国家森林公园

数千年前，沧海化桑田，长江入海口东移，一块块沙洲次第浮出海面，逐渐连在一起，形成了如今的南通。南通，南与苏、锡、常等吴语区隔江相望，北接江淮平原，正处于吴语和江淮官话交界的最前沿，独特的地理位置和演变状态，逐步形成了“五里不同音，十里不同调”的南通方言。

南通海安乐百年小镇

万久富：属于江淮方言区通泰方言片的如皋话，分布在如皋市、如东县、海安市大部分、通州区的小部分地区；南通话分布在崇川区、以及开发区的大部分、通州区的小部分地区；通东话则分布在南通城以东直到黄海边的通州区南部、海门区及启东市北部的部分地区，属于北部吴语毗陵小片；海门话分布在海门区及启东市南部的大部分地区，属于北部吴语苏沪嘉小片。

南通如皋水绘园

如皋街头小吃店店主：“里面几个盘水（面），还少几个盘水（面）”“在这里吃吗？”“吃了吗？”“刚才一个肉加米线有人要了吗？”“再拿一碗小馄饨”。

南通方言如此错综复杂、形态各异，以至于就连它到底属于吴语还是官话在学界都存在争议。但与此同时，通过对南通方言历史演变的研究，往往也能为我们从另一个角度打开历史之门。比如，您现在听到的这首海门山歌，就来自清代大批崇明和江南移民带来的方言和音乐，它与江南的吴歌一脉相承。

南通张謇纪念馆

海门山歌《交关多》：哎嗨~海门山河交关多来交关多，支支山河多红火，麦有麦山歌，稻有稻山歌，菜有菜山歌，豆有豆山歌……

南通濠河风景区夜景

大江奔涌，狼山相望，滔滔江水在南通这座古城的千年历史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。南通的声音，是古朴粗犷的渔民号子，是生活在江海交汇之地的人们一往无前的勇气，也是婉转多情的山歌，世世代代萦绕在守望家乡的记忆中。

南通通州洲际绿博园

海门山歌《交关多》：瓜山歌、麻山歌、梨山歌、桃山歌、茄山歌、葱山歌、菱山歌、藕山歌、交关多来交关多……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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